楚门春

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澜久】冷战

 

吃完饭后程千里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余光瞥见他凌凌哥的身影一闪而过,旺盛的好奇心按耐不住,于是他跟着上了楼看凌久时在搞什么花样。 

 

只见凌久时良久地站在阮澜烛房门前踌躇不定,他咬了咬唇,吸口气,抬手握住门把手,准备下拧的时候忽然缩回手背在身后。

犹豫片刻,又搭上去,又收回来,循环往复。

 

 

“噗嗤”,程千里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凌凌哥,你搁阮哥门前消食呢?”

 

他突然出声给凌久时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一激灵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往后蹿了两步,后背猛地一下磕在门板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鬼鬼祟祟跟我身后干嘛?”凌久时没得好气道。

 

“我?”程千里指着自己鼻子,“我鬼鬼祟祟?”

 

凌久时反手艰难揉了揉僵麻的后背,面色透露出尴尬,“我……”

 

程千里看了眼紧闭着房门,问道:“你找阮哥有事啊?”

 

“啊?哦,对,我找他有点事……”凌久时含糊其辞,清了清嗓子竭力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见着他人了吗?”

 

“阮哥一大早就出门了,他没跟你说吗?”

 

凌久时愣了半响,敢情自己在他门前做足了心理建设,腹稿推翻又重建,结果他人压根就不在屋里?

 

程千里见他脸色不对,赶紧找补:“是白鹿那边有点事,庄如姣请他过去帮忙坐镇,这几天他一直忙着这档子事,阮哥他肯定太忙了就忘记跟你说一声。”

 

“哦,我知道了。”

 

“对了,凌凌哥,你伤怎么样了啊?”程千里见势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多关心关心他总是没错。

 

谁知他这话一出,凌久时脸色惨白得更厉害了,垂眸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嘴角往下压了压,道:“没事了。”

 

凌久时落下这话便径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程千里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想道:情况不妙啊!

 

 

 

 

外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凌久时失神地坐在床沿边,刚才磕了一下,牵引出后背的伤,就跟生了锈的钜子一下一下割据着他的神经似的。

 

他知道,阮澜烛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并不全是因为白鹿那边的事,他生气了,而且还是生自己的气。

 

追根溯源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天,凌久时逛论坛的时候偶然看见有新人发帖求助,言语中流露出的恐惧让他无端联想起逝去的故友,心一软就临时接下这活,带人过第四扇门。

 

本来在门里一切都挺顺利的,找到了门拿到了钥匙。结果在门前,新人因为畏惧面目丑陋的门神,一紧张就出了岔子,凌久时为救人后背挨了一闷棍。

 

他强忍着剧痛将人从门里带了出来,又怕阮澜烛担心,于是凌久时没跟别墅里的人透露半点自己伤情,一个人偷偷跑去医院拿药。

 

 

一直守在家里门前的阮澜烛没等到凌久时出来,就在他急得准备进门找人的时候才收到凌久时池来的信息,说是已经从其他地方的门出来了。

 

电话拨过去听见了他声音,不安的心才落回原地,他还欲追问详情,凌久时称是吴崎找他有事,阮澜烛只得作罢,叮嘱了句:“回来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凌久时本以为这件事能顺利忽悠过去,结果,他刚一回来在门口就被阮澜烛堵了个正着。

 

撒了谎的人下意识心虚,不自然往后撤了一步,目光躲闪,压根不敢多看他一眼。

 

“不是说吴崎找你有事吗?”

 

凌久时从阮澜烛平和的语气里敏锐察觉出不对劲,喉结上下滚了滚,应他:“啊?是……”

 

“吴崎刚跟我打过电话了。”阮澜烛声腔平静得有些可怕。

 

失策了。

他忘了跟吴崎通个气儿。

 

二人间氛围随即陷入一片长久而又微妙的沉默之中。阮澜烛不说话,他只沉沉地盯着凌久时看,眼底的情绪捉摸不透。

 

凌久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心慌过,即使在门里命悬一线都比不上此时此刻心跳得厉害。

 

俩人僵持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阮澜烛妥协了。

 

就在凌久时酝酿着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阮澜烛微微俯身捞起他的手轻轻捏了捏,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慌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这一刻,凌久时的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一爪子似的,痒痒的。

 

阮澜烛尽量让自己面色看上去缓和一些,揽着他的动作极致轻柔,问道:“医生开药了吗?”

 

凌久时乖觉地点了点头。

 

他又问:“要不要让陈非来给你瞧瞧?”

 

凌久时摇了摇头。

 

随他去吧。阮澜烛心想。

 

 

 

门内受的伤比在现实世界受的伤更难愈合,这一点阮澜烛心知肚明。

 

他从凌久时手里接过药瓶,仔细阅读了用药说明,这才起身从屋里医药箱里翻出棉棒。凌久时坐在床沿边背对着他解开衣扣,只见他后背一大片青紫,阮澜烛瞧见这一幕,捏着棉棒的手指不由地收紧,指关节泛了白。

 

凌久时低低叫了他一声:“澜烛?”

 

“嗯。”

 

他拿起药瓶和棉棒坐到床沿另一边,空气极度安静,浓重的药水气味随着阮澜烛揉上凌久时的皮肤的动作在密闭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凌久时背对着阮澜烛看不见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但他直觉他的表情应该不会好。凌久时想说些什么宽慰为自己担忧的爱人,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先前自己还想瞒着他。

 

“好了。”阮澜烛将药瓶拧紧放到床头柜上,又扯了两张湿纸巾将手上沾的药擦干净,这才小心翼翼帮凌久时把衣服穿上。

 

药膏开始发挥药效,冰冰凉凉的,凌久时感觉后背也不再火辣辣地疼。他单手撑在床沿上,慢慢挪动身子坐到床上去。

 

阮澜烛弯身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神情温柔道:“你好好休息,侧身躺,别压着后背的伤了。”

 

本以为他会留下来陪自己一块儿睡,结果阮澜烛说完这话起身就要走。凌久时慌了神,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眼睛无辜耷拉着,显得可怜巴巴的。

“你不上来一起睡吗?”

 

虽然他二人平日里明面上还是各自一间房,但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阮澜烛总能找些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借口爬上他床。比如,今天想试一试凌凌房间床的软硬程度,再比如,明天凌凌床头的香薰味道更好闻,诸如此类,让人防不胜防。

久而久之,凌久时也就习惯了同阮澜烛一张床睡觉。

 

阮澜烛视线落在他抓着自己的手上,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俯身在他额间印下轻柔一吻,道:“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早点休息。”

 

凌久时手上松了劲儿,出神地盯着阮澜烛离开的背影。

 

 

凌久时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阮澜烛单方面温温柔柔又不声不响地拉开了冷战的帷幕。

 

一连几日,阮澜烛都按时来帮他上药,有时候还会将卢艳雪炖的排骨汤给他端上来。

但也仅止于此。

 

他事事贴心,对凌久时的态度不冷不淡,就没给露个笑脸。

 

还不如疾言厉色骂自己一顿呢!凌久时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想到阮澜烛连日来的冷淡,凌久时像是三魂六魄去了大半,归不了位。心中一口郁结难抒的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程序员善用搜索引擎——

“女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办?”

 

浏览完下面的回答,凌久时直觉行不通,又把搜索栏改成:男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办?

 

凌久时盯着网友的回答陷入深思,这人也太难哄了!

 

 

 

 

晚上十一点半,阮澜烛才回到别墅。一回来,他便径直去了凌久时卧室,屋子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寂静又黑暗。

 

他没在屋里瞧见凌久时,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摁亮吊灯开关又确认了一遍。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程千里倚在门口,肩膀抖的跟糠筛似的,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发出了嘲讽的爆笑声揶揄他:“阮哥你这是着急了?”

 

阮澜烛脸色很难看,程千里被他盯得后背发凉,立马收声屈服,眼角抽搐瞥了眼对面阮澜烛房间,嘴形无声示意:凌凌哥在你房间里。

 

得了程千里的暗示,阮澜烛立马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像是怕吵着里面的人,连开门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他没有开灯,借由窗外朦胧月色映鉴,隐约可见床上鼓起一团。

凌久时埋在被子里睡得正沉。

 

 

  

  

彩蛋:凌凌哄阮哥,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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